在蕭瑟的深秋裡一個激情的夜晚-Dirty Three Cinder World Tour in Taipei

我想，我參與的第二場演唱會就獻給這個團體，應該是件榮幸且幸運的事情吧。雖然他們在之前曾經數度來台過，很遺憾的，我無幸參與。但終於，在2006年10月29日的晚上，我看了Dirty Three Cinder World Tour in Taipei。

在略帶寒意的夜晚，不知道其他人的感受如何，但可以知道的是，我的心是飽和的。如果說，來此的各位曾經看過小弟過去的一些胡亂寫的東西的話，我想應該可以知道，小弟是自從開始寫東西以來才接觸所謂的「Post Rock」，而對於我這種接觸不多的人來說能這麼快就遇見，所謂「重量級」樂團的演出，我想我應該是幸運的吧。

而在知道個個消息之後，我大約在這個月初就開始所謂練習的功課，我找來了幾張包括「Ocean Songs」、「Whatever You Love，You Are」、「Horse Stories」以及「Cinder」這幾張專輯，無非只是想在聽這個樂團的表演之前能多了解一些，而我也知道在之前來訪的時候有很多Blogger也都有寫一些關於他們之前來訪的一些觀團心得，而在Youtebe上面也一定有一些他們演出的紀錄影像，不過我有點刻意的不去看這些東西，其實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真正的去感受那種演出的氣氛以及力量。老實說以一個月的時間讓我去消化這4張CD，有點吃力。但也這樣聽著聽著就到了演出的日期。

10月29日，這是個深秋接近初冬的日子，台北的氣候如同往常過去一樣稍帶涼意，早上起床的時候我家這裡還下著雨，其實是有點擔心的，雖然表演的場地是在室內，但是出門的時候總是不希望會下雨吧，所幸在接近中午的時候雨停了，雖然還是有點涼，但我想這是一個看表演的好天氣。這次的表演是由下午三點開始，主辦單位安排了不少的暖場團演出，雖然如此我還是在大約五點半的時候到達會場，嗯，人沒有想像中的多，會場內暖場團正表演著，買了票之後，還不是很急著看表演，旁邊剛好有\^o^/SIGHT 2006藝術家博覽會 ，裡面有些視覺藝術以及手工創意的攤位，於是便去逛逛。我想或許各位應該都知道小弟是很喜歡看電影的，因此對一些影像創作的東西也頗感興趣，而裡面有展出一些較具實驗性質由國人自行拍攝的短片，當然對於影像創作有些興趣的我也不會錯過機會去看看。裡面有一部短片是我印象頗深的，那是一個全身上下塗滿白色顏料，而在身上只穿著內衣以及內褲的女性，她站在一堵白牆前面，而透過一台投影機，將各種身穿名牌華麗服飾的名模照片投射在那名幾近全裸的女性身上，而那名女子便隨著不同的照片裡名模的姿勢擺著相似的姿勢，於是在那一瞬間，影像和實體是重疊在一起的，呈現出一種忽假忽真，既是虛幻也是真實的一種假象，而在影像切換的同時，女子不時的做出一些類似鬼臉的表情，就像是在嘲諷著浮華美麗外表的短暫以及虛假。很有趣的一個作品，當然今天的主題不是這項展覽，在瀏覽一些其他作品之後，我便進入會場等待Dirty Three的演出。

這時大約六點，台上依舊是暖場團正在表演，這時的暖場團是一個來自台中的年輕樂團-BIKE，果然是年輕人的團，唱的歌曲是那種熱力四射的歌曲。而在之後演出的是再見奈央，1976以及VARO這幾個樂團。在一旁觀看的我發現了一個不能說是有趣的現象，就是僅管台上的演出者相當賣力的演唱表演著，除了較具知名度的1976以及由前瓢蟲，現任錫盤街吉他手琬婷所領軍的實驗電音組VARO的演出台下觀眾的反應較為熱烈外，相較於其他的演出台下的觀眾們的反應看起來有些冷淡。其實這讓我想起前一陣子在網路上討論的沸沸揚揚的關於台灣音樂的問題，很多人都發表了很寶貴的意見及看法。其實我想不管意見是褒是貶，我相信在本意上都是希望台灣的音樂能更好。而我想說的是，給自己的耳朵一個機會，也等於是給台灣的音樂一個機會，我承認我自己到現在對於某位「距離很遠以外的」所謂天王歌手，或是所謂「數字天團」甚至是某些天后的東西不感興趣(說句老實話，這些人的專輯我到現在幾乎沒有一張是完整聽過的，因此我也不便多作批評)但是除了這些之外，在台灣這塊小小的土地上，還是有不少人是認真且抱著一股熱血與傻勁的去創作，或許他們出來的東西不比外國的成熟，甚至有些人會覺得很粗糙的。但是如果說有看過我之前寫過一些本土音樂的文字的話，應該知道我常常說一句話，那就是只有在自己的這塊土地上所產出的音樂，才會有最令人感到熟悉的感動。而聽音樂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就像是日常生活上吃飯睡覺甚至是像呼吸一樣的平常。而吃飯的時候，每個人的口味都有所不同，有些人喜歡吃清粥小菜，有些人喜歡吃大魚大肉，但不管如何，只需要找到適合自己胃口的菜然後好好的飽食一頓，這樣的感覺不是很舒服的嗎，以上說了這麼多廢話，其實不外乎就是幾個字而已-就去聽吧。打開自己的耳朵，去聽在週遭所發出的聲音，相信終會有找到適合你口味的菜的。嗯，好像有點扯遠了。

看完這四個團體的演出，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八點，大家期待已久的主秀-Dirty Three終於要登台亮相了。我沒看過之前Dirty Three來台的演出，但是老實說來觀看的人比我心中預期的還要少。大約來了佔整個會場約1/2空間的人，但是這樣的空間對於我這種有點龜毛又不是很喜歡太多觀眾的人來說是剛剛好的。雖然說在之前做功課的時候，有刻意的去避開看一些之前來台的觀團文章，但是還是約略的知道Dirty Three的演出是極具爆發性的。即便如此我在做功課的時候，其實透過CD裡傳出來的音樂在我印象中所呈現出來Dirty Three的演出其實是就像一些在Youtebe上看的其他團體的演出一樣，表演者在演出的時候是一種類似出神的狀態，隨著音樂的起伏時而激烈時而沉靜的演出。Dirty Three出場了，相較於宣傳海報上的Warren Ellis留著一臉的大鬍子，頭上留著微禿且亂的及肩長髮，一整個頹廢樣，而鼓手Jim White與吉他手Mick Turner與海報上的他們比較起來好像也略為發福，但這些都不及當音樂響起時所帶給我的震撼，說真的，我有一種完全被嚇到的感覺，小提琴手Warren Ellis的肢體動作，我想我找不出比"瘋狂"這個更恰當的字眼來形容了，在小小舞台上的他，一邊演奏著小提琴一邊宛如起乩一般的進行著瘋狂且有點怪異的肢體動作，相較於同在舞台另一邊的Mick Turner則顯的冷酷許多，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像是在看著Warren Ellis在表演似的彈奏著吉他，於是在舞台上就像是以鼓手Jim White為中線畫分成兩區呈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演模式。而最令我震驚的還不止於此，隨著一首首曲子的演出，我想或許是我的功課做的不夠認真吧，每一首曲子的音符對於我來說都是有著似曾相識之感，但是在現場演奏起來給我的感覺卻是完全陌生的，相較於CD裡所呈現的力道，我想那根本是兩回事情，或者說那根本就是兩首不同的曲子，此時我才體會到為何有人說沒有看過Dirty Three的現場演出就不算是真正的了解Dirty Three。而Warren Ellis就如同魔術師般的透過他的音樂，他的肢體動作不斷的驅弄著台下觀眾的情緒，而我想台下的觀眾也樂於臣服在Dirty Three的樂音之下隨之起舞，當然，我也是那群臣服在Dirty Three音樂之中的觀眾之一。

整整兩個小時的演出下來，老實說，除了先前公佈的將由張懸代替Cat Power演唱的《Great Waves》(其實張懸表現的相當不錯，但說真的我也蠻希望Cat Power能夠親自演出)、《Everything's Fucked》(這是因為曲名蠻特殊的)以及安可曲《Indian Love Song》之外，我已經無法去記憶Dirty Three到底演出了多少的曲目(但也或許是我向來都不是一個太用功的樂迷吧)，因為每首曲子對我來說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而我的情緒也隨著音樂而起伏，就如同一支高速攀昇的燕子一般，在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又突然的急速下降。我沒有看過之前來台的演出，所以也無從比較起，但是對於我自己而言，這是一場我將無法忘懷的演出，我無法忘記Warren Ellis的即興瘋狂亂舞，也無法忘記先前是冷酷站在一旁彈奏著吉他，但在《Indian Love Song》中卻和Warren Ellis一同躺在舞台上演奏的Mick Turner，也無法忘記Jim White那猶如引信般隨時準備點燃Dirty Three這顆舞台上炸藥的鼓聲。在會場外的天氣是略帶寒意且不時飄著細雨的，但我相信在會場內的每一位在Dirty Three的表演下都是滿足且飽和的。這真的是我無法忘記的一場表演，關於這場表演雖然我並沒有做任何的影像紀錄，但是我知道Dirty Three已經用他們的音樂在我的心中繪製出一幅極具力道且狂放的畫作。Thank You!Dirty Three,that's wonderful night!!

ps:在這場對我來說是美好的一場表演中，卻有兩個小插曲讓我有些小小的掃興，那就是由於會場內可以喝酒，於是有人便搬穿了。我站在角落的一旁享受著Dirty Three帶給我的震撼與感動，但是，這時候有人荒張的向我跑過來，我心中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於是我趕快閃開，好在我跑的快，那個人就在我站的位子旁邊抓起了"兔子"。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更誇張的是另一個外國女孩，她在暖場團正在表演的時候就已經搬穿了，於是她便隨著Dirty Three的音樂打起了"醉八仙"，整個會場就像是她的"練武場"一樣。其實我並不反對在享受音樂的時候喝酒，我自己也喝了一些，因為適當的酒精是可以讓人更快的融入音樂中，但是如果因為搬穿了而影響到他人的觀賞，我想其實不是很好的，anyway，除了這些之外，這真的是一場非常棒的表演。